卫知徵看着亲爹那副模样,实在有些没眼看,正好这时外头传来一阵喧哗,原是梁向实被扒去上衣,赤膊被捆住手脚,如同猪猡一般被抬上刑场,只待千刀万剐。
这千刀万剐也是有讲究,足足要连剐三日才能罢休。
这会儿,原本平静如一潭死水的梁向实在听到火签令落地的脆响响起,整个人在原地抽动着,大喊道:
“给我个痛快!给我个痛快!”
时至此刻,梁向实才终于有了惧意,他也终于能体会到当初梁世则的感觉。
可梁向实被捆得结结实实,这会儿只能拼命弹动着身子,但刽子手可不理会,那磨的锋利,泛着寒光的刀子毫不留情的落在梁向实的心口,飞快割下了一块肉。
“第一刀,逆贼胸口肉,祭天敬吾皇!”
梁向实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,原本的挣扎渐渐弱了下来,唯有胸口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。
刽子手对于这样的情况早已司空见惯,尤其是这样养尊处优的贵人,能受三刀而不晕,已算有心气了。
这会儿,梁向实的昏厥,亦在刽子手的预料之中,随后,一把粗盐被撒在伤口上,梁向实疼的惊醒过来,这才看到刽子手露出狞笑:
“千刀万剐之刑,且要刀刀好生受着,方才不负皇恩!”
刽子手这话一出,人群中百姓纷纷叫好,而站在最前面的兜帽女娘却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。
她听说,兄长死时,也是先胸口中了一刀,可那些人见他还有气,又砍下了他的头颅。
今日,不知这梁向实可能体会到兄长当日的痛苦?
一时体会不到也不要紧,之后的三日,他时时刻刻都会好生体会!
甚至,江宁安只会觉得这酷刑不够烈!
而不远处的竹青坊中,卫知徵爬在窗边,一边被那血腥冲的龇牙,一边又忍不住去看。
徐韶华对于这等痛打落水狗的事儿并没有什么兴致,这会儿他只是闲闲坐在一旁,品一段茗香,片刻后,这才看向乐阳侯:
“侯爷今日可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?”
乐阳侯今日心思也不再梁向实受刑之上,这会儿听了徐韶华这话,只干笑道:
“咳,果然瞒不过徐小郎君,今日我来,乃是奉圣上之命……”
乐阳侯压低了声音,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,许是那次竹青入宫之事,让圣上将他当成了自己人,这才屡屡对自己委托重任。
可自己这边尚且还挂着安王,以至于乐阳侯今日托词请徐韶华过来,仍心惊胆战,生怕被安王发现了端倪。
乐阳侯也没有想到,自己老大不小了,还要干这等年轻时都没胆子干的双面细作之事!
这会儿,乐阳侯胸口通通直跳,但还是强自按下,道:
“圣上的意思,是如今晏南巡抚已然空置,不知徐小郎君认为可有一争之机?”
说白了,就是景帝想要在晏南安插自己的人手,但是又不知从何下手,想要问问徐韶华有没有主意。
徐韶华也没有想到,圣上遇到此事,竟会冒险通过乐阳侯来询问自己。
但此事,徐韶华此前早有谋算,这会儿听了乐阳侯的话,只是用正常音量道:
“顺其自然即可。”
卫知徵看的正起劲儿,忍不住回过头来:
“什么顺其自然?”
“看你的热闹去。”
徐韶华和乐阳侯几乎异口同声的开口,卫知徵整个人瞬间僵住,看着二人,憋了许久:
“你,你们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