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凌霜又问:“她在银楼买了什么?”
“她在本店订做了十把翠玉金钗,是”
掌柜夫人的话没说完,只听坐在窗边一直未说话的男子突然打断她,“即是订做,就一定会来取?”
掌柜夫人一进屋就被他一身的凛然浩气震慑住,此刻回话更是谨慎,“回大人,正是如此,那位娘子要的急,付了两倍的银子,约定三日后取货。”
“三日后,那不就是”宴行失声道。
江湛径直对掌柜夫人道:“去着人查一下,货取走了没有?”
这声音不高不低,却明显带着不耐。
照理说顾客的订货信息是银楼的隐私,且这人更没有权利在银楼下命令,但不知为何,掌柜夫人没有一丝犹疑,立刻招办,仿佛这人天生就该被臣服。
须臾,库房主管小跑着上来,说起那十个金钗,他立刻回道:“已经取走了,那人前脚刚走,你们就进来了。”
江湛倏然站了起来,坐着不显,他这一站,身上自带的威压在空气中扩散,那库管小腿肚子直打转,满心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。
“是不是紫色车帘的马车?”江湛问。
库管惶然点头,见那女子举止优雅,他亲自送出了门。
“哦,”宴行也想起来了,“我们到的时候,那辆马车正往出走,哎呀,太可惜了。”
江湛瞥了一眼宴行,宴行立刻严肃道,“这就去办。”
说完,他匆忙朝楼下跑去。
江湛转眼,又看向掌柜夫人,“她有没有留下什么信息?”
掌柜夫人摇头,“她这是第一次来我们这买东西,人瞧着也谨慎,没有透露丁点个人信息,就给了我们一张她自己设计的金钗图样。”
“拿来。”江湛命令道。
“我这就去取。”库管很快去了又回,把一张花笺纸交到了江湛的手中,递过去的那一刹那,库管以为自己眼花,面前这个人气度不凡,仿佛能号令江山,但在接花笺的瞬间,手竟然是颤抖的。
江湛缓缓打来那张薄薄的笺纸,入目是线笔勾勒出的金钗轮廊,样式精巧又不失华丽,好看归好看,却不是她以前会带的款式。
印象中,她很少带饰物,青丝素髻间顶多插一只玉簪。
难道说,三年的时间,她也变了,还是说,这金钗的主人并不是她,江湛抬手揉了揉眉心。
抬头看江湛一眼,蒋凌霜客气对掌柜夫人道:“我想自己慢慢选,夫人不必一直在此陪我。”
掌柜夫人和管家识趣的离开。
蒋凌霜走到江湛面前,接过那张花笺,仔细打量了会,肯定道:“这花样瞧着不是姐姐以前惯画的,但笔迹是她的没错。”
江湛转眼看她,眼圈明显扩了许多,“你确定?”
他的目光坚毅而灼热,虽不是为着自己,蒋凌霜还是被盯的心砰砰直跳,耳郭也不觉泛起了浅浅的红,她从没有像这一刻那样嫉妒兰画,被这样的一个人念念不忘,躲个什么劲呀。
心里愤恨,面上却温婉,她含羞点了点头,“以前在王府,姐姐经常给嫣儿妹妹描花样,我见的多了,自然记得。”
江湛双手捏成了拳,骨指都泛着青白,而那双古井无波的长眸,亦漾起了波澜,只是悲喜难辨。
江湛从蒋凌霜手中抽出花笺,抬腿欲走,却听蒋凌霜在身后喊了一声,“王爷。”
江湛顿住脚步,蒋凌霜用手捂住砰砰乱跳的心脏,小心翼翼的道:“祖母让我今天留在留在王爷的君溪小筑。”
江湛没有因为她帮了忙而心生感激,语音还是一贯的疏冷,“别忘了王妃用什么换你一个侧妃的名头,这屋里的东西你随便挑,其它的不要肖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