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一桩,都是麻烦事,特别是涉及到口粮分配的问题,搞不好几个村子不但形不成合力,反而会出现内讧。
“也是。肖家岭一战,虽咱们大获全胜,但他们也甩掉了许多不善战、不能战的包袱。再有靳太平这名前官军将领指挥,想来是会强上不少”
抱团自保的方式,根本不用人教,这是源于千百年来战乱流离带来的近乎本能的反应。
只是这家伙,身形瘦小,又生了一双贼溜溜的老鼠眼、两颗门牙外突,天生猥琐相。
“回东家,确实如此。比起一月前,今日乱军游哨分布、机警程度,都比上次强了许多。”
只不过,这种方式抵御小股流贼可行,若贼兵势大,终究难免圩破人亡。
此处刚好汇集了附近六个村子的村民,几百青壮在武卫军全字营什长老孟、矛头的率领下,依靠圩墙之利,数次击退乱军,并发信号弹向中军、游骑求援。
“有话就放,有屁就说!”
因此还闹出过对峙,每每到了这种,陈初便只能发动各级军官去做村中耆老、乡绅的工作。
这一箭距离远,老白又穿着甲,箭头只是从皮甲缝隙中滑了进去,至多一点皮肉伤。
受限于守备青壮不足,又缺统一指挥调度,寨墙半个时辰便破。
“靳指挥,甚也别说了!明日我待本部儿郎再攻一回,就不信拿不下他一个小小的庄子!”
“噗嗤~”低头站在一旁的武同实在没忍住。
“嘿嘿,好。有东家这句话便成!”
决战便决战呗!老子难道怕他?
当然了,各处村民迁往大圩之时,也有很多百姓不理解,甚至有‘官军要把咱们带去野外杀掉’之类的谣传。
“回东家,乱军在上颖县南也没占到甚便宜,被一处唤作范家圩的庄子阻了两日。”
县内,零星散布在野外村庄早已没了人烟,百姓全部集中在有寨墙、圩墙的村庄之内,或一村守一圩,或二三村聚于一圩,以躲乱兵。
墙头之上,一位约莫二十来岁的青年长身而立,此处明明是脏污恶臭的战场,这小伙却穿了一身月白襕衫。
他可不想在前线打生打死时,囤了粮草军械的后方出乱子。
“叫你射!”
“那个。那个”
‘嗖~’
陈初不禁一愣,道:“负伤了?不碍事吧?”
起事以来,李魁遇到过被逼入绝境的百姓无奈反抗,但敢主动出击的,目前为止只遇到了范家圩这小子一人。
每一圩,都变成了一座乱军啃不下的堡垒。
至八月初,上颖县中北部,再无一处可轻易攻打下来的村庄,乱军逐渐断了补给
八月初六。
老白趁机表起了忠心,陈初哈哈一笑,道:“别他娘邀功了,此战之后,少不了你的赏。”
二十五日,陈初率军进入上颖县。
“嘿嘿,东家,赏不赏的没关系。俺有一事,想求东家”
这比任何动员都有用,此后数日,各小圩小寨的村民纷纷在官军保护下,往大圩转移。
上颖县南部,范家圩,喊杀震天。
一旁的武同,低着头,想笑又憋了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