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概看出了蔡婳的意图,梅瑶也放松了下来,施施然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了,笑道:“这位夫人,你莫非不知奴背后的东家是谁?”
见她这般,蔡婳非但不恼,反而愈加相中这梅瑶,不由笑道:“你的身契不就在和乐楼么?”
“不就在?”梅瑶诧异的看了看蔡婳,一来惊讶对方对自己了解颇深,二来惊讶对方说起这和乐楼漫不经心,便提醒一句,“夫人可知这和乐楼背后的东主是谁?我们和乐楼的姑娘若无东主点头,谁也得不来自由身”
“这倒是~”
蔡婳却道:“我若有法子帮你讨了身契呢?”
梅瑶一怔,以为对方没听懂,呵呵笑了两声,“夫人果真知道奴婢东家是谁?”
蔡婳点点头,伸出食指,笑嘻嘻指了指天,只道:“宫里的,如今正好在蔡州”
说罢,又竖起三根手指。
宫里,行三,在蔡州。说的不就是三皇子么。
梅瑶不禁一惊,若说这女人不知通过甚法子了解了和乐楼背后东主是三皇子,还勉强说的通,可她知道了却依旧笃定能帮梅瑶讨来身契,便有些匪夷所思了。
梅瑶一时竟不确定眼前女人是来寻自己开心,还是真有通天手段。
见她沉默不语,本就没打算一次功成的蔡婳也不再劝,只反手从发髻间拔出一根碧玉簪,随手在桌角一磕。
‘叮咚~’
一声轻响,一根碧绿通透的顶级玉簪应声断为两截。
便是在东京城见惯了奢靡无度的梅瑶也吓了一跳。
当下,在女子面前毁掉一支好首饰,不啻于后世当面删除男人电脑中500G岛国学习资料
梅瑶不由愤慨道:“夫人,这是为何?”
蔡婳却随手将那半截簪尾抛了过去,自己留下了簪首,眯眼笑道:“我说了能帮你讨来身契便能做到。待你得了自由,自会有人找上你,给你开起新阁子,到时大把银子等你赚,自己能赚来银子,不比攀了某家公子做姨娘快活?这半截簪子你留好,以后,会有人拿着我这半截断簪,去东京城找你,此乃信物”
阜昌十一年二月初八这场展览会,也叫做‘蔡州时装手包春季新品秀’非常成功。
当日,被嘉柔公主一直拎在手中的‘花容。唐风麂皮狐绒’手包,售价高达八十八两一只,却半日售罄。
就这,还有好些没抢到的妇人托了关系找到玉侬,想要买上一只,可玉侬却道:公主同款限量发售,因宫廷皮匠大师每年只能做出六十六只
想要,只能等明年了。
哦,对了,今年秋季还会有新品发布会,届时大家多留意。
限量诶!更加彰显了公主同款的珍贵。
买不到同款,只能退而求其次买些蔡三娘子、陈姨娘当日拎在手里的同款包包。
淮北贵妇之间,迅速掀起一阵‘拼包’热潮,每每说起自己重金购来的包包,总会忍不住低调炫耀这包的来历。
像什么‘此狐皮乃北地白狐,需经三年生长、三年阴干、三年鞣制、一年制作。’
什么‘此包乃是原周国宫中大匠亲手所作,这名大匠祖上服务皇室十余代,当年周国皇后亲用的皮具便是出自该大匠之手’
潜台词便是,当年皇后用啥我用啥,当朝公主用啥我用啥。
就突出一个尊贵!
至于她们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信息的,大多来自于陈同知爱女陈小娘的科普。人颍川陈家的女儿,见多识广,她说的,自然是对的!
如此气氛烘托下,那些没能收到请柬的富户夫人更坐不住了。
她们这些人,大多有个共同点,那便是有钱、却在夫人中的地位不算高。
如今这花容包包成了身份象征,更加让她们垂涎欲滴。
城中徐记染坊的东家娘子在家哭闹几日后,那徐掌柜耐不住,只得求爷爷告奶奶,从某位参加了新品发布会的亲戚手中转购了一只公主同款。
那亲戚也是敢开口的,原价八十八的包包,她竟加价一百两
一百八十八两,几乎是徐家染坊整月利润!
被徐掌柜骂做‘败家娘们’的徐娘子却不管恁多,得了手包后,腰也不疼了、腿也不酸了,也不哭不闹了。
整日拎着那包包在娘家姐妹、闺友亲戚面前晃悠,见人就会科普一番‘此皮乃北地白狐皮,需经三年生长。’、‘此包乃是原周国宫中大匠亲手所作。’
名为科普,实则炫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