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不过。
是夜,身体素质像牲口一般的泼韩五,五十军棍竟一点事没有,甚至胆大包天到鼓动一帮手下兄弟,趁夜离营,往东去了。
而整个西北战场,仿佛被折可求、佟威接连战死的消息震慑住了。
金夏近二十万大军,一路东去连破八寨三城,其中多数城寨在大军来临前,守军已逃走,有些惊慌的将领,甚至连粮草都没来及搬运或者焚毁。
凭白资了敌。
便是有些悍不畏死的小股部队沿途阻截,也往往撑不到一个时辰便被打散。
一路畅行无阻的金夏大军进入河东路,直到二十五日兵临太原府城下,才第一次遇到了像样抵抗。
连攻两日后,见太原城坚不克,完颜谋衍力压任得敬,决意不顾太原,自此南下进发齐国京西路。
京西路紧邻开封府,已是东京最后一道屏障。
但这个决策也冒着极大风险,首先尾随在大军之后的秦凤军、京兆府信安军、威胜军以及麟府路折家军残部,已汇聚了六七万人。
这些人虽被保安州一战吓破了胆,但始终跟在后头,万一金夏大军进攻不顺利,便可能陷入被前后夹击的危局。
这便是任得敬不愿再继续冒进的原因,但完颜谋衍却知道,此次金军翻越大鲜卑山西进,付出了多少代价。
如今,只解海陵王在大凌河前线的困局,已不解渴了。
若能一战破了东京,齐国大后方糜烂,那么进退两难、被前后夹击的人,就要变成那齐国楚王了。
唯此,方可逆转攻守之势。
最终,二十八日,金夏大军在太原府左近一番劫掠,补充军资后,果断转头南下。
太原守将王秉似乎猜到了金夏军的战略意图,当日派出了城内仅有一千马军,试图骚扰金夏南下。
却不料中了铁浮图的埋伏,交战不足一刻,齐军大败,生还者不足四百。
如今的重甲骑兵,便如后世一战时期的可以肆无忌惮横冲直撞的坦克。
要么以同样装备的重骑拼消耗,要么重现唐时天下无敌的陌刀军阵显然,太原府不具备这等实力。
金夏军扬长而去。
二十九日,折彦文率折家军残军以及沿途收拢的溃散将士共计九千,抵达太原府。
知府田饶亮不敢开门,几日间已瘦脱了相的折彦文在城门外泣血求助,恳请田知府发兵,随他一起跟踪金夏军,以图再战之机。
坚守太原府是田饶亮的职责,但派兵出城前几日守将王秉又不是没试过,凭白死了那么多将士。
知府推诿,与西军颇有关联的王秉见折彦文模样于心不忍,当即对田饶亮抱拳道:“府尊,金夏军南下,必是要攻东京!东京若破,倾巢之下安有完卵?下官愿只带亲兵随折将军南去,请府尊定夺!”
听王秉不带走守军,田饶亮叹道:“如此也好。”
三十日,信安军邝道固、威胜军荊超率各部途经太原府,经一夜休整,跟随金夏军步伐,往南去了,只不过始终保持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。
十月初一下午,秦凤路经略刘叔平的队伍却在太原府外盘桓了一日。
看似在追击,却也像是近距离观察齐国局势,好在最短时间内作出正确决策。
金夏军完美发挥了机动能力强的特点,进军异常神速。
京西路节帅冯双元九月二十一日收到了金夏大军围困保安州的消息,二十二日收到了西军之望折可求以及保安州节帅佟威战死的消息。
还不等他将如此震撼的消息完全消化,十月初金夏军已连下怀州、孟州,于初四日进逼西京洛阳城下。
这里,已是东京前面最后一座重镇了。
西军战败的消息,齐国高层文武虽知,却并未第一时间选择公之于众,以免人心慌乱。
可当金夏军前锋突然出现在城下,犹如神兵天降到了齐国腹地,洛阳军民自是惊慌失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