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连把擦拭好的笛管放在大腿上,“不知为何,竟会替你师兄宋完青那厮感到惋惜。”
“不也是你师兄吗。”祝引楼牵强一笑,“是我义叔不准他来的。”
赫连没有丝毫惊讶,但还是问了:“怎么?”
“师兄他被送到梅山后,坪洲就设有了结界,就为了不让师兄他再见到义叔……”祝引楼看向某一处,似乎用可以看到那些肉眼见不着的结界层一般。
气氛沉默了片刻后,赫连举起编笛,主动开口:“那个曲,我昨晚回去学了,我教你。”
“现在?”祝引楼看了看四周。
“现在不行吗?”赫连也跟着看了看周围。
“倒不是。”祝引楼有些不好意思,“只是怕吹邪了,被别人笑话了去……”
赫连顿了一下,然后笑出声来,“怎会,很简单的,保证一学就会,信我。”
祝引楼不太自信的结过编笛,听对方细讲了一遍吹法和曲要,然后试着吹了起来。
断断续续的笛声中,祝引楼确信自己没有这块的天赋,“这,我不行。”
“再试试,嗯,再试一下。”赫连手穿过对方后背,半个胸膛微贴在对方背上,一手端住编笛左端,一手堵住另一端的声孔,近语道:“吹。”
祝引楼浑身战粟,僵硬了片刻后听话的往笛口里吹气去,而赫连用自己的五指替对方不紧不慢的变换气孔。
半曲《鹧鸪飞》就这样轻易地从笛管中飘逸而出,空旷的半山腰地将空灵悠扬的笛声一遍一遍吹远,藏匿到夜色里。
调到高处,祝引楼突然不会换气了,绵延的笛声就此中断了,他尴尬地将唇与笛口分开来。
半晌后,赫连张开两臂将祝引楼套于身前,探头过对方肩膀,扶着编笛两端直接对着笛口吹下去……
后半曲吹的是什么祝引楼到最后也没听明白,脑海里尽是两人亲密无间的姿势,以及忍不住用余光去打量那个两人共用的笛口……
曲到尾声,赫连还意犹未尽的在笛口上停留了片刻,才把编笛放回对方手上。
虽曲声落,而心跳声却不止。
隐晦
赫连嘴微张准备打破这沉默的现状,结果祝引楼嗖的就站起身来往前走了。
赫连也慌了,立马就追上去。
两人一言不发的,一前一后走了一大段路,祝引楼不敢回头,手里死死抓着那管事因的笛子,心乱如麻。
就这样,两人从后山的谷湖走到了祝引楼和白山俞门脉的住处——浣溪沙,此时的浣溪沙已经是灯红喜庆,张灯结彩,就等着新人进门了。
竹编的水上长廊随着两人的脚步发出吱呀作响的急步声,突然一阵风来吹飞了一块挂在廊壁上的红锦,直接蒙盖住了祝引楼的上半身。
祝引楼眼前一红,还没来得及反应,连人带布的就被推到了竹壁上。
然后就是一个人形逼近,接着一股力量隔着那块红锦布压在了自己的唇上。
祝引楼瞪大眼,全身神经绷成弦,片刻后那股力量离去,人形也随着吱呀作响的脚步声拉开距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