宿饮月:“???”
他警惕问谢积光:“你要婚书来做什么?”
一个顾盏的婚约已经搞得宿饮月头大如斗疲于应付,好不容易把谢积光的快刀斩乱麻了,他着实不想给自己自寻麻烦。
宿饮月甚至想和谢积光打个商量,婚书就算了,不如他拿自己情缘夜话白鹭来换。
后来想想婚书可以给,夜话白鹭不能丢。
哪有剑纯把自己情缘拱手送人的?丢人。
谢积光看出他眼底防备之色,半真半假微笑道:“我一向看顾盏不太顺眼,有时候这种不顺眼,甚至会带了嫉妒。”
尤其是顾盏老爱有事没事拿宿饮月的婚约出来说事时。
本来他话就够少了,一副冷冰冰的死人模样讨人嫌得很,开口还三句不离婚约,唯恐旁人不够讨厌他似的。
宿饮月理解点头。
虽然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,顾盏好像不是常规意义上的男主,谢积光也不像常规意义上的反派,但是毕竟原著世界观下嘛,反派要真没对男主有点负面情绪,那还算什么反派?
正当谢积光以为他此番话,再不济也能试探点宿饮月对顾盏的态度时,他听宿饮月善意提醒道:“那你为何一定要执着于我的婚书呢?“
谢积光:“……?”
他于心中缓缓打出一个问号。
不执着于他还给宿饮月的那份,难道他还要执着于顾盏手中那份吗?
宿饮月见他一时转不过弯来,更直接道:“你执着顾盏的事,为什么不去搞你和顾盏的婚书?”
非要来搞他干什么?
谢积光:“???”
他不禁从心里深处打了个寒颤。
光是想了一想宿饮月所说的场景——
谢积光便由衷觉得自己还能刺杀十个儒门圣人。
宿饮月见谢积光反应,即知自己所想太过异想天开,只得暂且遗憾地放弃这个想法:“话说回来,你要回婚书,总得给我个要回婚书的理由。”
谢积光实则自己亦很难说出个一二三四。
应该说的话,宿大小姐站得那么高,生得那么美,像极天边高高在上的明月,地上众生都向往,都痴迷其皎洁明亮的光。
更像极他年少时所不顾一切追逐的少年意气,气这个东西本来虚无缥缈,但当宿饮月站在那里时,仿佛一瞬就将其具象化出来,哪怕不再年少,也能为他热血上头,看轻生死。
可是谢积光不比顾盏,他旁观者的身份使得他洞若观火,明白宿饮月压根无心于情爱。
倘若他将自己心思完完本本地说了,那他是真的会永远与那份婚书失之交臂了。
因此谢积光含糊其辞,真假交换着来:“我当时因为儒门圣人之事,欠你一份人情,所以将婚书给了你。如今我为道门圣人的事还清你的人情,为表两清,你也该将婚书还于我。”
宿饮月一品其中的逻辑,深觉无所错漏,几乎就要被谢积光说服。
奈何顾盏前车之鉴在前,他仍觉不放心,谨慎问道:“只是将婚书还你,你不会用它做什么?”
“自然,我可立心血誓担保。”
谢积光倒是洒然笑了,如琼枝抽条,万树生花,明耀生光:“宿大小姐放心,以我之为人,是决计做不来拿婚书逼婚的事。”
都这个时光,他还不忘隔空给顾盏上点眼药。
在谢积光所想里,婚书本来就是用来打个底子,不可无但也不一定可用的东西。
这种事情,若非两厢情愿,那还有什么意思可言?
潜入圣人府邸对宿饮月和谢积光而言并不难。
谢积光既然是阴阳两界的界主,隐匿的本事自是一等一的,何处有巡逻,哪里藏阵法,对他而言皆看得一清二楚,一路行来,别说是圣人,连蚊子都没惊动一只。
两人停在一处院落得。
这处院落建得清静朴实,清溪如衣带,竹林郁郁掩着曲径栅栏,底下落叶簌簌铺满,只露出一角青石砖,和砖缝边缘隐约生出的青苔苍绿痕迹。
再有山林野趣,也因为里头居的人,无可避免透露出一点深不可测的气息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