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岳这次反应很快:“下次不卖了。”
“……”
心月抬眼,看到烛光里,秦岳一双黑亮的眼,胸口莫名一热。
秦岳的厨艺的确一绝,无论是鱼虾一类的水产品,还是茭白莴笋等蔬菜,经过他的手,都能成为诱人垂涎的佳肴。
心月也夹了一颗肉丸、一箸炒茭白到他碗里,回想罗大姐早上说的话,揶揄:“多吃点,你身体壮实,不多吃点,可是填不饱肚子的。”
秦岳怎会听不出来,唇抿着,知道心月还在介意,心里有一种隐秘的窃喜。
“嗯。”他没再解释什么,应声后,闷头吃饭。
这一餐,硬是吃了三大碗。
※
寻常人家夜里没有什么休闲娱乐的事,又兼吝惜油灯钱,吃完晚膳后,多半便早早歇下了。
秦岳的房屋在心月隔壁,准备完明早的活计后,他没回屋睡,而是留在厨房里劈柴。
心月抱着笑笑坐在床头,听着那头闷闷的劈柴声,心绪起起落落。
她回长安已有半个多月了,这半个多月来,秦岳没有主动跟她提过圆房的事。算起来,他们至今最亲密的接触也就是昨夜梦魇后的一个拥抱,并且还是隔着被褥的。
心月心情复杂。
秦岳今年二十有二,在此以前并无婚配,如果心月没猜错,他应该还是个童男子。这样孔武有力的一个人,守着她大半年不越雷池一步,讲出去恐怕都没人信。
说来说去,还是她欺负人家老实罢了,再这样“欺负”下去,别说是外人,就连她自己都要看不下去了。
心月百感交集,低头看时,怀里的笑笑已睡了。
※
厨房里,砍柴声干脆利落,不久后,门扉被人悄悄推开。
心月蜷缩着手,紧张地朝里面望。
土墙上开着一扇窗,月光流泻,四下清明,秦岳便没点灯,凭借着极佳的目力在夜色里劈着柴火。
大概是为了干活方便,他袖口半挽,两截小臂露在外,劈柴的时候,蜿蜒青筋在月光里绷着。
尤其一刀劈下去的时候,那贲张的力量令人心悸。
心月还是头一回看到男人这样粗壮有力的手臂,一时愣住,没留神手里推开的门。
“咯吱”一声,秦岳收住柴刀,转头向门外。
心月被抓包,慌张地收回手,抿了下唇才道:“你……怎么还不睡?”
秦岳放下柴刀:“我吵到你了?”
“没有,”心月脸颊有被夜色掩盖的羞赧,“……我害怕,不敢睡。”
秦岳很快想到昨天夜里她被噩梦惊醒的事,眉头一皱,起身走来。
心月被他拉进厨房,门关上,后背的寒风没了。
砍柴声也没了,耳畔嘭嘭的,乃是心跳声。
心月自认已暗示得很明显,可秦岳似乎没有领会,拉她进来后,给她找来一张杌凳,两人肩并肩在一堆柴火前坐下。
心月无奈,默默地看着他劈剩下的柴,想了一会儿后,靠上他肩头。
秦岳劈柴的动作一下变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