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战长林已不敢再奢求太多,点头,“算,走,我们一起去放纸鸢!”
战平谷、战石溪在场上交手,余光瞥到战长林领着小郡主居云岫过来了,彼此脑袋里都“轰”一声响。
小狼崽这是勾搭上王爷的心头肉了?!
一枪一剑开始由火光四射变成情意绵绵,二人放缓手上动作,专心致志地关注场外动静,眼看战长林又领着居云岫离开,战平谷不由忧心:“他又想把郡主领到哪里去?”
战石溪且惊且喜:“长林很乖的,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。”
战平谷半信半疑,等人彻底走远后,收回心神,开始专心跟战石溪比试。
二人渐渐恢复斗志,枪剑相接处重新擦出火光,便在重入佳境后,场外突然传来银铃似的笑声。
随后,一抹黑影掠过地面,飞上天空,二人仰头一看,只见一只沙燕形的彩绘纸鸢展翼飞翔在碧空下。
“够了够了,当心别挂在树上,取不下来!”
“不会的,挂天上我都能给你取下来!”
“……”
二人循声转头,练武场外,战长林手握纸鸢线轴,缓缓而放,居云岫站在他身边,他走哪里,她便跟到哪里,眼睛望着天上越飞越高的纸鸢,翘唇而笑。
“怎么样?我厉害吧?”战长林踌躇满志。
“嗯,还不错吧。”居云岫倨傲评价。
战平谷瞠目结舌,枪尖被战石溪用剑一拨,“铿”一声后,二人重新交手。
“这小子究竟想做什么?”战平谷压低声音。
“两个小孩子,能做什么?一起玩玩罢了。”战石溪依旧护短。
战平谷不信,哼哼两声:“就他那臭脾气,我喊他陪我喝酒他都不肯,能愿意陪一小姑娘放纸鸢?醉翁之意不在酒吧?”
他一哼哼,声音又开始大起来,场外,居云岫笑意一怔,耳根微微发热。
战长林恍如不闻,放得愈发起劲:“还要再高一点吗?”
居云岫娇声:“不用了。”
※
十岁的最后一个夏天,居云岫身边多了一个玩伴,这个玩伴是她名义上的义兄,可是她从来不叫他“哥哥”,只呼其大名“战长林”。
战长林对此似颇有意见,好几次厚着脸皮来问为什么,有一回,还癞皮狗似的趴在她墙头上,变着花样哄她叫一声“长林哥哥”。
居云岫就是不叫,任他怎样哄骗都不管用。
半个月后,战长林终于再受不住,有一次趁肃王领着居松关外出,在回廊里堵住居云岫。
居云岫踅身往回,战长林便迈开腿跟上,二人一前一后穿行在回廊里,廊外是初秋衰微的蝉噪,瑟瑟秋风吹拂脸颊。
居云岫讽刺道:“你是跟屁虫吗?”
战长林问道:“你放屁了?”
“你!”居云岫愤然回头。
战长林没来得及刹住脚,下巴差点砸在她脑袋上,后退一步后,坏笑。
居云岫更生气了。
战长林及时打住,双臂环胸,低头来问:“你不肯叫我哥哥,是不是嫌弃我眼睛会放光,身上会长毛啊?”
居云岫一愣。
战长林凑在她耳边低语:“今晚上我在练武场外的老槐树下等你,你自己来看看,我是不是一匹狼。”
说完后,战长林扬长而去,背影竟有几分潇洒。
当天夜里,战长林提前半个时辰便来到了老槐树下,秋夜清寂,草丛里的虫鸣声混在风声里,窸窸窣窣,周身不时有树叶飘落。
战长林不知道居云岫会不会来,抱臂坐在树角等,他想,如果居云岫不肯来的话,他便再去一趟香雪苑。后来又想,如果居云岫不愿意来,今日在回廊里她就会朗声拒绝,不至于给他留下念想。
胡思乱想间,月亮慢慢升上中天,今日是初八,月亮还差一点就可以圆上了。战长林伸出手,沿着月亮的轮廓划,正想把那道缺口补上,耳后传来一声娇斥:“指月亮会被咬耳朵的。”
战长林一愣,回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