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被她乖乖压着,毫不反抗,看表情还挺享受。
丈夫搂住林洛雯,笑道:“走吧,不看了,少儿不宜。”
当晚,林洛雯夫妇在家中宴请二人。
宴是家宴,只有他们四人入席。海味料理清淡又精致,让人心里很是宁静。
一顿晚饭,闲话家常。林洛雯知道眼前二人明日就会离岛,返回上东城,心里一阵不舍。这一去,去的就将是龙潭虎穴,杀敌一千自损八百,魏应洲注定要在杀伐震天中过完一生。
丈夫提醒她,要给二人足够充足的休息。林洛雯长久握住魏应洲的手,恋恋不放,最后还是魏应洲对她讲:“没事的,我还要在你这儿混吃混住一晚呢。”
林洛雯再三嘱咐她,明日一早和她一同用早膳。魏应洲说好,一定,柳林家的大小姐这才肯放开她,和丈夫离开。
客房充足,林洛雯浑不知谢聿心思,将他的卧室安排在另外一处,和魏应洲的女士卧室有一段距离。谢聿跟着魏应洲,走得不紧不慢,落后她一点距离,但又不会太远。魏应洲也不去理他,就让他跟着。
房间到了,魏应洲拉开移门,一声不响,将他关在门外。
她进屋,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,假装不去想、不去看,洗手,换衣服,沐浴。林洛雯为她准备了质感上好的浴衣,颜色也好,是素净的淡紫色。她洗完澡穿上,犹如被安抚,叫人心里都静了下来。
月色下,疏影恍惚,她心里一紧,仿佛心电感应。
终究抵不过内心召唤,仿佛想要印证宿命,她鬼使神差地,起身重新拉开了移门。
紫阳花影里,谢聿的身影定定地立在门口,未曾离开半步。
一瞬犹如十年,十年亦如一瞬。极好的明月、极好的紫阳花、极好的魏谢,其实一直都在,谁也不曾负过谁。
他凝望她,声音低哑:“上次你说,永远不会原谅我,是真心的吗?”
魏应洲面无表情:“真心的。”
他又问:“那么,如今你已经做到了吗?”
她沉默半晌。良久,她哽着声音给他回应:“还差一点点。”
谢聿箭步上前,用力将她拉入怀。他抱紧她,狠狠地。他要用这狠狠的拥抱,去留住她还剩下的那一点点。
“魏应洲,我很后悔。”
他轻吻她的唇角。
“我很后悔,承认喜欢你,承认得太晚。”
魏应洲想,东南亚的白兰地真是厉害,竟能让千杯不醉的她都醉了。若不是她醉了,怎么会放任谢聿再次撩上她?
他将她推进屋,移门缓缓关上,久违的男女独处。他顺势就将她压在了门背后,将方才浅尝辄止的轻吻骤然深入。
他有很多话想同她讲,见了面才发觉,原是什么也讲不出来的。他的后悔、他的痛苦、他的害怕,都比不过这一刻他对她的迷恋。他的迷恋由来已久,从十年前他与她暗中交手他落败那日起就开始了。他仿佛期盼这个人已久,心里长久地希望,有一个人可以压制他,可以长久地交手。他无人掌管了半辈子,活得不成人形,想怎样就怎样,夜里躺在床上心里却总是空落落的,不晓得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,不晓得这样不成人形的生命还会不会有一个尽头。而魏应洲,就是他不成人形的终结。于是他迫不及待地接近她,无非急于将糟糕透顶的人生整理成形,将对她的迷恋具象化。这个念头如此病态又如此固执,他连试探放弃的想法都没有,从此对魏应洲这个名字怎么都过不去。
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,只是过不去,这就是地地道道地动心了。
她听见浴衣落地的声音。
她没有抗拒,嘴上却不饶人:“我说过我要原谅你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
“那你敢做这事,把你当成我的谁了?”
“情人。”
魏应洲“哈”了一声:“你可真敢想。”
他抵着她的唇:“我这么想了十年,你没看出来?”
“你把尾巴藏得太好,我后悔十年前在翠石上了你的当。”
“魏总,太晚了。”
他与她调情,惯常叫她魏总:“这十年里,在你身边的每一天,我都想对你做这件事。”
东南亚小岛的雨夜太美,低低说情人语,都叫人舍不得拒绝一声“不好”。
最后,他和她都放弃了。就任性一晚,不想明天,不想是非公理,天下情人间的快乐最重要,只想堕落,及时行乐。
地板软软的床榻上纠缠了两个身影,起起伏伏,连线条都契合,仿佛生来就是在等对方出现,将缺了一半的曲线画完,合二为一。他的手指一路游移,最后停在她的后脑,恰到好处的姿势,刚好承受一个深吻。
他说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