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辞宁,你给我送一个罢?”
他低声哀求,声音有些可怜,“荷包快要坏掉了。”
在陵朝,女子若是给男子赠荷包,那便是定心意了,沈辞宁看了看荷包,没有看他,垂眸不说话。
严韫今日说得已经够多了,他频繁试探沈辞宁的心意,拐了个弯,又绕了回来,用荷包询问她。
沈辞宁装聋作哑,把饴糖一颗颗装进荷包袋子里。
递给他,眸光看向远处婆娑的树影。
她说,“起风了,我们回去罢。”
又是逃避的态度,不过这一次她没有直言拒绝,严韫的心中已经是宽慰许多了。
“沈辞”
意识到又要说话了,她打断严韫,“快些回去罢?”催促他道,“我有些困了。”言罢,还打了一个哈欠。
男人稍做停顿,叹出一口气,抱着她回去了。
沈辞宁一直避眼不见他的失意,她躺到床榻上,怎么都睡不着。
香梅见她坐了起来,问是不是幔帐没掩好,室内太亮堂了?“奴婢将窗桕给关上?”
外头严韫带着霍怯在玩,沈辞宁摇头,她撩开幔帐,目光看着一大一小,香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。
“怯怯很喜欢严大人,不排斥严大人呢。”说这句话的时候,香梅的眼神偷偷窥探着沈辞宁的脸色,被她见着了,“香梅,你是不是有话说?”
香梅半跪下来到沈辞宁的床榻边沿,“小姐”
“奴婢怕说了您心头不畅快。”
“你想说什么就说。”沈辞宁其实已经猜到香梅要说什么了。
“您和严大人,到底”果然是这样,“您对严大人,有意吗?”
看着沈辞宁白日里的反应,不是全然没有在意,香梅跟了沈辞宁许多年,沈辞宁的脾性,她最清楚。
先前说对于严韫是慰籍,眼下她在旁边看着,恐怕不止慰籍了。
“我好像是有那么些意思了。”沈辞宁承认道。
她把昨日严韫跟她说的那番话还有饴糖都告诉了香梅。
“小姐先前偷跑出去玩,撞见了严大人?”难怪忽然绣饴糖呢,绣饴糖的针法不好学,沈辞宁非要绣,手指头扎破了不肯放下,也不愿意假手于人。
那段时日香梅甚至都不知道她怎么了,饴糖绣好之后,沈辞宁的十根手指头都被包成了粽子,她倒是不觉得疼,捧着饴糖笑。
整日就看着饴糖,后来饴糖不见了,香梅还纳闷呢,问她饴糖去哪里了,收拾了院子找不见,沈辞宁脸色奇怪,只说丢了,丢了就算了罢。
“他跟我要荷包。”沈辞宁又说道。
看着沈辞宁说话时,脸上浮起的笑意,她对严韫的情感,也不止有点意思。
不过香梅也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,当初在严家,小姐可是百般委屈,在董氏下面屈着,还要被严凝多番刁难,枕边人喜怒无常,沈辞宁是害怕了。
“”
不过,“奴婢看着小姐对严大人似乎动了心思,不如就趁此机会,应了话茬,霍大人对严大人挺满意的,严大人也改了许多,不跟从前一样了,他多番为小姐豁出了命。”
“万一他又变回去呢?”这是沈辞宁最担心的地方。
“届时小姐再和离呀,又不是一辈子捆住了,能开始自然也能结束,小姐可以跟严大人直言说清楚,若是婚后他跟之前一般,您就和离,小姐样貌生得美性子好,多少人喜欢,别了严大人,也会有别人。”
对啊,给他一个机会,若有不畅意的地方,她提出和离。
照此想来,沈辞宁心里忽而开朗了。
她的确是嫁了,又不是一辈子都要栽在他身侧。
沈辞宁唇边扬起笑,“香梅,你挑一匹布料来,要紫色的。”
“好。”
严韫这几日常来,沈辞宁大多不出门,怕他又抱来抱去,没什么事她就在院子里窝着,其次,也是害怕做荷包,被严韫发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