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京禧微微闭眼,“尚可。”
闻砚桐忽然伸手,握住了池京禧的手掌。他没料到她突然动作,惊讶的眸光投去。
池京禧的手掌想来都是暖和的,但是这会儿竟有些冰凉,闻砚桐沉声对程昕道,“小侯爷的体温开始下降了,五殿下让人多搬些暖炉过来吧,再多烧些热水。”
程昕颔首,吩咐侍卫去搬暖炉。
牧杨紧张的坐在池京禧另一边,拿过他的手搓了搓,“禧哥,你是不是感觉冷?要不给你的裘衣拿来?”
池京禧抽手,“无碍。”
闻砚桐也道,“你别乱碰,小侯爷身上还有其他伤。”
牧杨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,呼出一口长气,“方才闻砚桐说你快不行了,把吓死了……”
池京禧闻言看了一眼闻砚桐。
她颇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,“我也被吓到了。”
池京禧泛着凉意的指尖微动,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方才闻砚桐捏着时传来的炙热,他没再说话。
傅子献也沉默站在一边,神色不大好看。闻砚桐余光瞥见之后,想起那少年得知她是傅子献之后的奇怪反应。
程昕,牧杨,池京禧。这三人分别代表这皇家,将军,侯王,但那个少年听到之后喊打喊杀,极是厌恶。
可听见傅子献的名字后,他的态度猛地一转,甚至用了“傅丞相”这个尊称。
难不成,这念安寺下面藏的,其实是傅家的人?
房中一时沉寂下来,几人心思各异。闻砚桐想了一会儿之后,见池京禧闭着眼睛,似乎在小憩,当下有些慌张的喊道,“小侯爷,小侯爷……”
池京禧慢慢睁开眼,“怎么?”
“你现在不能睡觉,会有危险的。”闻砚桐忙道。
池京禧拢眉,不知道是不是伤痛让他身体越来越虚弱的缘故,他的神情也懒得做那么明显。想强打起精神,却抵不过身体的虚弱的模样让闻砚桐很是担忧。
她坐到池京禧旁边,“小侯爷,我们说会儿话吧?”
牧杨不大赞同,“禧哥都这么累了,你能不能别磨人,让他好好休息一下。”
闻砚桐瞪他一眼,“上一边去。”
傅子献也对他道,“小侯爷现在情况危险,若是贸然睡觉,会加重伤势。”
他换了种好听易懂的说法。实际上是池京禧现在伤得严重,若是真睡了,极有可能醒不过来。
闻砚桐见池京禧没什么反应,大着胆子抓住他的手,手指使了些力气的捏着,“小侯爷?”
池京禧倚着墙,低垂着的眸满是困倦,看得出疲惫至极,但还是回应道,“你想说什么?”
“先前咱们在屋里听到有人敲门那会儿,你说着寺中有匪,凭据是什么?”闻砚桐赶忙问。
池京禧的喉咙缓慢的滑了滑,一切动作都变得慢了,神经也有些衰弱。但是听了闻砚桐的话之后,脑子又开始运作起来,说道,“有匪那句话,是说给他们听的。”
闻砚桐:“嗯?”
池京禧道,“当时在门外敲门的是个经常习武之人,他走路轻盈无声,能够听见我靠近门的脚步。但我并未听见他离开的动静,所以我们出去的时候,他就在附近,我便故意说寺中有匪,引得他们自乱阵脚。”
闻砚桐恍然大悟,又问,“那你如何知道寺中的僧人也是一伙的?”
“挂在檐下的衣裳上,与那几个念安寺位高的僧人身上的熏香味道相同,但是在地下室的人不需要熏香,那些人极有可能是平日隐藏在僧人之中。”
他道,“这个念安寺中,约莫大半都是假僧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