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是白,地是白,山是白,石是白,林是白,她身上的狐裘大氅,以及大氅里头裹着的、她的脸亦是苍白之色。 风吹雪粒,纷纷扬扬落在发间、领口,久凝不化。呼吸时氤氲的一点热气升腾,雪水便顺势将羽睫压了又压,随之视线也模糊上了几分。 谢寻微一手提剑,一手紧攥着行囊包裹的布带,匿身于一棵老树后,强将喘息声压下才轻轻探出半个头,她目光锐利如刀,死死盯着来时的方向。 大雪如鹅毛,覆压百十余里,天与云与山与水,上下一白,人鸟声俱绝,此当仿张公之风雅,挐一小舟往湖心亭观雪,为之最妙,又或效苏老之韵趣,得东坡废圃,筑垣为堂,隐几而昼瞑,品庄生化蝶之意,一梦浮生,亦堪上佳。[1] 她暗暗咋舌,时下即便不能仿张公湖心观雪、不能效苏子筑雪为堂,哪怕是一如往年一样,...